第六十一章 重金打探东风北风

上回说到，自打老涂神秘死亡之后，林殿雄就把地下情报交易圈交给了自己的红颜知已“李美兰”来打理。没成想，这“李美兰”总是把事情搞“砸”，惹得林殿雄生了一肚子气，又不好说什么。

可林殿雄哪里知道，他让“李美兰”去接洽情报交易，就如同“肉包子打狗”，这个“李美兰”不是把情报给私吞了，就是悄悄给“偷梁换柱”了。

所以，面对“李美兰”屡屡出现的失误，林殿雄是既有些不满，又有些无可奈何。遇有一些重要的事项，林殿雄还是喜欢和金川、华菱一起沟通商量，希望他们帮着参谋参谋、出出主意。

借着林殿雄主动求助金川和华菱的机会，他俩从林殿雄这里也搞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。

只不过，由于“李美兰”从中作梗，有几份极其重要的情报都被“李美兰”捷足先登了，等情报到了金川和华菱的手上，几乎已经失效，没有了多大的价值。

这也难怪，“李美兰”是美惠子，她代替老涂出面接洽地下情报交易，搞到的第一手情报，岂能让林殿雄先知道？她早就通知了大岛尤佳少佐把贩卖情报的人给调查处理了，或者把真情报给“狸猫换太子”了。而林殿雄却还一直蒙在鼓里。

虽然金川和华菱早已识破了“李美兰”的身份，加强了对“李美兰”的防范。但是由于“李美兰”基本上垄断了林殿雄的地下情报交易网，让金川和华菱很难再从林殿雄这里搞到有价值的情报，他们不得不多方寻找突破的缺口和机会。

而此时此刻，“李美兰”则稳扎稳打，步步为营，想方设法控制住林殿雄，并且把他引到自己设计好的“套路”上来。

这一天，林殿雄给金川打电话约他来聊一聊，当金川来林公馆的时候，这个“李美兰”已经借口和几个姐妹打牌出去了。

实际上，“李美兰”并没有去打牌，而是急匆匆地回到了料理馆，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和大岛尤佳少佐一起进行了分析研究。

在料理馆的密室里，美惠子指着桌上一个人的照片说：“大岛少佐，这个人你要把他给盯紧了，我已经发现他把梅机关、景尚公馆和‘黑龙会’的一些信息卖给了林殿雄，说明这个人的情报能力还是很强的。但是先不要惊动他，适当的时候可以通过他的手，释放一些假情报，真真假假，以假乱真，搞乱林殿雄的地下情报交易，让中国情报组织之间互相猜忌，互相内斗去。”

美惠子的这一招着实够狠的，她的目的很简单，就是既然上海的地下情报网剿不灭，那就不妨搞乱它，让中国的各个情报机构互相猜忌，乱作一团。

“督导官阁下高见，这是要把上海地下情报交易的‘水’搅浑，我们坐收渔利。我立刻去办。”大岛尤佳少佐暗地里也不得不佩服美惠子的狡诈。

果然，林殿雄很快就“中招”了。前面说过，美惠子奉命来到上海后，还专门带来一支训练有素的特战小队，就是那天晚上袭击老涂和杀死三个骗子的那十几个黑衣人。

美惠子把这支特战小队隐藏在了上海的“黑龙会”里，对外以“黑龙会”成员的身份出现。美惠子在采取重大行动时，基本上都是调用这个特战小分队的人。

美惠子在整理老涂留下的资料时发现，林殿雄曾让他调查这十几个黑衣人的身份，老涂经过初步调查确认是“黑龙会”的人。

虽说老涂已经死了，但是美惠子并不放心，她害怕林殿雄继续调查这件事，暴露特战队的身份，就通过这个被暗中控制的“线人”，向林殿雄提供了一份假情报，内容是对“黑龙会”成员的调查，让林殿雄确信，那十几个人就是属于“黑龙会”的日本浪人。

美惠子还利用这个“线人”给林殿雄传递了一份老涂私底下买卖情报的证据，因为钱的问题没有谈妥，老涂遭到对方的报复而被炸死。这份假情报，让林殿雄深信不疑，气得拍了桌子，大骂老涂是一个吃里扒外、忘恩负义的家伙。

而美惠子此举的目的，就是让林殿雄相信即便是自己最信任的管家也不靠谱，放弃继续寻找像老涂这样的管家的幻想，今后更加信任和倚重自己。

说完了美惠子这一段，话题再回到林殿雄和金川的交谈上来。

此时的林殿雄早已不把金川当外人来看，他小声说道：“老弟，这‘东风’和‘北风’可是两条大鱼，有关这两名高级特工的情报线索可值钱了，日本特高课的吉田大佐和76号的马天雄处长说了，如果提供线索抓获此二人，将有重赏，不下这个数。”林殿雄伸开右手掌，来回翻了三下，意思是至少值二十根小黄鱼。

“那可真够值钱的。真没想到，有关这两个人的信息这么值钱，肯定有不少人想赚这笔钱吧。”金川故作不懂“行情”地说道。

“那是，这种钱可比正经八百地做生意赚得多多了。对了，你那里是消息灵通的场所，你可要多加关注啊，有什么重要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，我不会亏待你老弟的。”林殿雄终于把话题绕到了让金川参与其中上来。

金川心里很清楚，林殿雄自从缺了老涂这个“眼睛”和“耳朵”后，在情报线索的获取上，已经有些吃力了。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：“林老板，那可实在是高看我了。就两个‘代号’，什么线索也没有，也不知是男是女，是老是少，是高是矮，估计这两人就是出现在我的眼前，我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。”

“没关系的，你只要打探到有关这两个特工的消息，哪怕就是只言片语，哪怕是几句捕风捉影的话也没事，到时候咱们把这些线索都汇到一块，串联起来，一起分析，一起比对，就能从中找出有价值的情报。就如同‘雁过留声’一样，除非他不动，只要动，就会留下破绽。”林殿雄把自己搞情报的这套“经验”讲给了金川听。

“那我只能尽力而为了。”金川假装答应了林殿雄的要求，内心里也在暗暗佩服林殿雄在玩情报交易上的老道。

其实，林殿雄让金川帮助打探有关代号“东风”和“北风”两个中国高级特工的线索，除了钱的因素外，主要目的还是想把金川“拉下水”，如果金川“上道了”，今后就可以取代“李美兰”，帮着自己打理整个地下情报交易网。

金川见林殿雄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戒备，也想从他嘴里继续套出点信息来，就故作神秘地说道：“林老板对这两个人这么上心，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线索了？”

林殿雄叹口气说道：“暂时还没有，就知道‘东风’和‘北风’两个代号，其他线索一无所知。看来，这两个特工不简单啊，隐蔽的很好，窃取了那么多的机密情报，愣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。”

金川说道：“这说明这两个人不是一般的人物。现在来看，有关他俩的情报，分量是很重的。当然，要想获取这两个人的情报，难度也是相当大的。”

林殿雄接过话茬说道：“所以啊，就是因为分量重、线索少、难度大，这样的情报才会值大钱。物以稀为贵嘛。”

“可是，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，到底该从何处下手呢？毕竟他们的额头上也没有贴上‘东风’、‘北风’的标签，在上海几百万人口当中，要想找到他们，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金川在继续诱导着林殿雄说出自己的计划。

“就算是大海捞针，那也得去捞。我就不信，以我在上海拥有的庞大的地下情报网，还网不到这两条‘大鱼’，还找不到这两个人的丁点线索？对了，我已经吩咐下去了，把手下人全撒出去，让他们沿着‘东风’和‘北风’这两条线索，尽可能去寻找相关联的信息，哪怕是道听途说的信息，说不定就会有重大发现。你那边也多费点心，仔细盯着点，一旦发现可疑线索，务必通知我。”林殿雄明显是下了决心要搞清“东风”和“北风”的真实底细。

面对这个视钱如命的林殿雄，金川清醒地意识到，林殿雄早已没有了是非之分，满脑子都是钱，为了这桩“大买卖”，他肯定会不择手段、不惜一切代价，就是把上海滩翻了个底朝天，也要找到“东风”和“北风”……